中央线 (也许上

快一星期了还是没写完,就先发吧=V=

今天依然茄饥中……



DAY1-3


是非常难得才下定的决心。

每个熟知他性格的朋友如果知道了都会摇头说不可能的那种决定。

好像世人都知道他爱热闹,喜欢朋友环绕,有酒相伴。

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再热爱热闹的人,也会有想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形容不好,大概像是灌满气的气球也想吐出几口气瘪瘪的虽不好看也是种放松吧。


瑛太是唯一知情并支持他想法的。他们因之前的合作重拾起热络的联系,在一次聚会后听了他的想法,并且将自己位于乡下度假用的房子借给了他。

瑛太说那个地方最大的优点大概就全是老人了。

很少看电视。

就算看了电视也不一定认得出他们来。

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是小说家。瑛太有点得意的说到。

哦,那你太太呢?

瑛太的得意敛了去,欲言双又止的。


他提了一个行李箱,时值春夏交替,长袖的外套一件两件便已足够,剩下的都是轻便的衣服,占不了太多的位置。倒是一些现代化的电子设备和充电器霸占了三分之一的行李箱。

侧身背着一个挎包,装了钱包等随身物品。登上新干线时还是被安排到了名人聚集的一号车厢。所幸今天没什么人,他也是难得起了个大早便出发。鸭舌帽扣在脑袋上,一上车便抱着双臂打算补眠。只是行车过半的时候还是醒了过来,像睡多了就睡不着一样。

本打算买罐啤酒,又想到自己强加的本意,于是改买了瓶乌龙茶,又遗憾自己忘了在上车前买份便当,结果错过了大站,只好买饭团充饥。

吃完饭团,又转而看起风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不是为了工作。虽然有目的地,却又不赶时间的缓慢,连身心都迟钝下来的感觉。连一直朝后奔去的风景也被放慢了节奏。

这样看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带了游戏机,可塞在行李箱里,再拿的话动静又挺大。这样想着忍着,仿佛挑战自我一般。

可手机还是能用的。

几条约着见面小聚的line一一回复了。想了想又给松本润发了一条最近不在东京的消息。

【去哪?】

【告别爱情。】

【……】


隔着手机屏幕都好像能看到松本润的白眼。捂着嘴耸肩乐了下,这才心安的收起手机。然后终是因为无所事事和安稳感再次沉入梦乡。


到的地点正如瑛太所说的,是个不怎么为人所听过的小地方。下了新干线又换了电车,坐到终点站后又折腾着上了大巴一直从马路开到了小道上。

他是最后一个下的大巴,提着行李走了两三百米,便看到了瑛太所说的度假别墅。

红砖木制掺半的墙体,白瓦的屋顶,法国风情。

确实是这样的房子,何况还有绿植从白色篱笆中跑出。

刚掏出钥匙开了院门,便有人小步朝他跑了过来。

“是生田桑吧,永山桑他打过招呼啦!”


是热情而嘴碎的邻居老太太,自称姓远山。引着生田介绍了房子和水电的总闸。末了抚着手掌说永山桑每次来都会去澡堂泡澡,热水用得不多呐,他那个就不怎么喜欢了。说着用小指示意了下。

这下生田知道瑛太欲言又止的原因了。

放下行李后给瑛太报了平安,顺便嘲笑了下。

瑛太回得语气颇有点闷闷不乐,他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被扣上了带着情妇前去度假的不伦作家。


大概因为爱情感吧。生田把隔尘用的床单拉开后想到。

夫妻间虽然亲呢,却总是抱怨居多。像瑛太与他太太那种不多话却又亲呢感十足的,才会被误会。


开了水电的总闸后,琢磨着把房子清扫一遍,被单已经全塞进洗衣机里搅洗。这时邻居又来敲了门,拉了一小车的锯好的木头,说是这里潮湿,以往永桑来之前她已经烘过房子,但你来得突然,只好自己做这事了。

生田应和着收下,心想大概是无所谓的,却被远山太太教育说你现在是要打扫吧,那不烘烤更不行,你走了后可是会有斑菌的,你也不想瑛桑来了后在浴室里看到一排蘑菇吧。

只好虚心的请教了烘烤的方法。


这时才发现客厅有个炉子,铁皮制的炉管沿着墙壁通往二楼窗外。学着邻居老太说的法子,用报纸燃起火来先塞进炉子,再逐一缓慢的添加小块的柴木。不是简单的活计,还要扇着火,防止还未燃透彻了便熄去。

这让生田起了童心,他小时便搬到东京,这种炉子与自己老家的不尽相同,在木头缓慢烧起来的时候他还用剩余的报纸折了把纸扇用于扇火。

报纸折的扇子太软,他加了好几层才勉强成功。

这时汗也湿透了背心。

不过火总算旺起来了,他把身子探到窗外,看到黑烟喷出了些,接着便是青色的烟向上空缓缓升起,偶尔随着风而改变形像。


远山太太是不厌其烦的,又来第三次,这次提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

这是红豆饼。远山太太说年纪大了,丢三拉四的,刚就想带过来的。你是从东京来的吧,到这肯定饿了。

生田说了谢谢后接了过来,将茶放在炉子上暖着,还是先干起了清理的活。他爱干净,莫不如说是喜欢清理的过程。

一点一点的,在手底下光洁起来,是最容易在短时间内满足满足感的。

等将床单全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擦黑了。

因为燃着炉子的关系,他用水洗过的地方瞬间就干了,水气蒸腾起来有在桑拿房的感觉。干脆便脱了上衣,坐在阳台上晃着脚,乡下的星星特别亮,可蚊子也特别多,晃没多久便拍着腿回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出蚊香点上。

炉子烧得整个房子干烘烘的,生田擦了把汗估摸着时间大概够了,便拿着火钳把柴木拨散,不再聚在一块的木头燃烧变得慢了起来,虚掩上炉门,把红豆饼放上去,等到柴木全熄了,红豆饼也烤得差不多。


是加上糯米粉下去做的饼皮,经过烘烤后软糯糯的,红豆馅没有全磨成蓉,能吃到颗粒感。生田就着茶水连吞了三个,这才打了个小小的嗝。

澡是在庭院里洗的。

带着换洗衣物跑到澡堂子的时候已经关了门,正在以为是因为乡下地方所以休息得早时才注意到门口挂的营业牌子,才注意到了火曜日休息的字样。

讪讪的跑回了屋子,烧了热水后却突发其想,提着桶水在庭院冲起澡来。

如果有条件的话也要架个铁桶在底下烧起柴火才是。生田有点可惜的想着。更可惜的是他做不到彻底的敞开,还是穿着四角短裤冲的凉,但万一刚好有什么记者突发其想来这里蹲守瑛太夫妻生活估计会拍到别样的冲击画面。

洗完后才又觉得饿。想起刚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食堂,从钱包里揣了点现金便跑了过去。

生田是个生面孔,但同时也是瑛太的朋友,大家都正等着这个新鲜又年轻的面孔给他们带来点活力。

所以推开食堂门的时候,生田差点以为被认了出来。


食堂的老板是一对夫妇,不怎么说话,只是在生田要第三杯酒时指着墙上的告知,一人限饮两杯清酒,一瓶啤酒。

这是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老头子呐。一个老人解释着,说自己叫毛利,这里有一半的人都姓毛利。是毛利元就的子孙后代哦。老人有点自豪的说到。

可惜了生田对战国时代并不怎么熟悉,只能干笑的应对。


老人啊是种平常就已经话多麻烦的生物,再加上喝醉酒那就简直太可怕了对吧?毛利桑这样问着,生田只能继续笑着说怎么会呢。

不过没事哦。你承认也没关系的。毛利桑说。

因为是个人都会老的嘛。

只要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会老去。

生田嗯嗯的嚼着毛豆,这是他头一回在可以饮酒的地方保持着清醒。

老板的猪肉套餐倒很好吃,生田犹豫了下追加了一碗米饭。可以的吧,这个时候敞开点肠胃,明天开始跑个步好了。


早睡也意味着早起。

以为会失眠却在不知不觉中一觉睡到了天亮,醒的时候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才六点半不到,天已经亮了起来。生田站在阳台上升了个懒腰,打算四处走走逛一下。至于跑步的计划早就被他扔到天边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街上已经很多人在走动了,正如瑛太所说的是个老人居多的小镇。

老人啊,就是晚上很早睡,早上又很早起的奇怪家伙啦。

不知不觉边上就有人用相应的步子走在自己边上,还搭起话来。

生田说奇怪?

当然奇怪啊,年轻的时候恨不得能天天睡到中午,晚上才开始生活。那时候就想啊我要老了后肯定天天睡到想起的时候才起。

结果现在就不行了,睡不着,干躺着还腰酸。连那事也提不起劲。年轻人哦,要趁年轻做点年轻该做的事。

这大概是生田听过开得时间最早的黄腔。


逛了一圈后去了菜场买菜,虽然挺有豪情壮志的,买的却又是鸡肉。提着袋子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远山太太,二话不说的送了把葱和说是自家种的番茄和油菜。

所以,油菜要怎么做?

生田把东西洗净摆在厨房后发了下呆,然后还是掏出手机下了个厨房相关的APP。

哦,清炒的话需要大蒜和油。

没有大蒜,凉拌吧。

凉拌的话需要炒熟的芝麻,橄榄油,调和醋,白糖,盐,酱油,如果有味噌的话还能做味噌式的凉拌。

真是太棒了!生田关了APP。

别说味噌了,他就只有橄榄油和盐,还是瑛太之前剩下来的。

发了LINE过去抱怨了这点,快中午了瑛太才回说就这两样不容易坏啊,其他的他都清走了,也不至于招虫子。

啊啊,果然是瑛太会干的事情。正这么想着,瑛太又发来条消息,调侃了下他四肢不勤。

这莫名的击起了生田不服输的一面,抄起菜篮子就奔回菜场。这回不仅那些调味品,还买了鸡蛋,一袋味噌,连肉蔻粉都买了。

【肉蔻能做什么?】发了这样的消息给好友。

【苹果派?】


再细究下去,被好友问到为什么先买了调味品才想到做什么合适?还有,你怎么开始学做饭了?终于想开了?一个人啊,多少是要学着点,虽然现在这个世界不会做饭是饿不死,可总也有点想亲手做点什么的时候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生田正削着苹果皮。削一片,吃一口。好容易削了五颗苹果肉,进了肚子的至少有两颗。

拿出一口小锅架在炉上,倒入苹果和白糖,煮开后谨慎的倒了肉蔻。

单纯的苹果煮白糖只有普通的水果香气,加入肉蔻后香味便完全不一样。生田得意的大呼小叫,举着锅子转着圈,还拿手机拍了照。

太甜了。

尝了第一口后便这么觉得。没有饼皮的苹果派除了甜腻还有什么呢。

煎出咸鲜的鸡肉排来搭配应该不错。生田灵机一动。

菜场的鸡胸肉是片好的,学着记忆中的大厨模样抹了点盐,就是掌握不太好油热的程度。站在锅边数着秒,从一到三十,哎,是三十了吧?这样犹豫的结果便是煎出了一面焦黑一面还未熟的鸡肉。

苹果馅也已经完全冷了。生田吁了口气,做饭的热情来得快,去得更快,接下来还得清洗厨具。


等将被折腾过的厨房收拾干净已经是午后了。

看着费时间,却忘了自己是大早起的床。打了个呵欠,挑了背光的地方草拟起回复的信息来。

肉蔻是不小心挑着胡椒粉时一并扫进购物篮里的。觉得名字很厉害的样子。

啰哩八嗦的打了一堆,又逐字删去,末了回了一条,大概是年纪到了吧。

好友回得也快。说也是哈,都三十了。


三十是个泾渭分明的概念,这个岁数的人代表了成熟,代表了独立自主,代表了告别十代的天真,二十代的轻狂。也代表了初尝沧桑。

大概是这样的类似的话听多了,生田便也想趁着三十代做些什么。只是时间不由自己,这样便拖着一直到现在。

他够独立了。惟一能告别的便好像只剩下爱情。

十代天真的初识。

二十代轻狂的一意孤行的暗恋。


原本大概是有可能表白的。他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有些事打破了原有的计划,磕磕绊绊相伴一路,兴许会吵架,但更多的是甜蜜相处的未来被碎得像泡泡。


开始并不觉得是喜欢。

后台一片漆黑的时候,喘着粗气换着衣服,鼻间也都是汗酸味,时间已经赶得不行了,还得操着心不让他过于与众不同。

真是个麻烦的不听劝的家伙!当初是这么想的,要不是泷泽君说了要多照顾他这样的话,才不要理他。

他们要在众人里出挑,本身其实已经够出挑了,外表,动作,肢体,舞蹈,这些都已经够了,再在衣服上搞出小动作会被诟病说心机。他知道这个,所以更愿意在别的地方出人头地,可以是唱功,可以是在台上的气场。

可那家伙竟然不领情!

当时真是讨厌得牙痒痒的。可收工后又挎着背包跟过来说走吧,也不管他正在跟别人交谈,摞下这么一句害得自己就得跟上,结果坐上电车也不说话。

不过不说话的时候,倒是让生田欣赏了下侧颜。

最初的心动,是源于别于众人的外貌吧。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美得不分性别。


回忆丝丝的,像从脑子里抽出的缠绕的线。

生田感觉自己抽了一堆,码在一块,这是十四岁的,这是十五岁的……

二十岁的时候生生拗断了所谓的喜欢。

大概那个时候就知道这是不够资格说出的话语了。装着跟个没事人一样,连开头的几年还保持着热络的联系。笑着听他说有喜欢的女孩子,交了女朋友,然后又分了手。

反反复复。

一层一层的包裹着最初的幼嫩。

青翠的嫩芽阻了生长,就这么永远停留在最初的时刻。


是在对方问说斗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时开始了疏远。

不是嫉妒,不是失望,而是一种更遥远的,收藏在内心的薄凉感,带着点看不起自己的自卑,又有点破罐破摔的这算什么呢的嘲笑。

是巧妙的疏远。在对方邀约的时候答应一次拒绝两次。拒绝得多了,那边便少了邀请,一直碰壁的会为了减少失落感而减少提出见面的次数。

拒绝的时候抱着这样的想法,会有扭曲的快感。一瞬间而已,紧接着而来的,是多年来累积的失落感的反噬。

喜欢的边界是模糊的,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情感像有意识的水,摊开的,轻触的抚摸着对方的底线,在对方察觉时迅速的收回。

喜欢。

不喜欢。

喜欢。

喜欢。

还是喜欢的时候多。

天擦亮的时候刚结束聚会,精神过于兴奋睡不着,眯着眼看着初升的太阳,就会有莫名的想放弃的冲动。

可是只是暗恋的话,谈不上开始,又从何放弃。

这么跟自己说过,像加油般的鼓着劲又延续了喜欢的时间。这样不知不觉的,就十年有加了。


第一次听说有女友的时候反应最为真实吧。那是惟一还记得的心悸感。原来看小说写的像重物砸在胸口是真的。闷闷的罩着,难受着,却堆出笑来说你也长大了啊。

然后被说不过差了一岁干嘛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

因为你是那个在杂志上说着如果女友去找斗真就要分手的幼稚园生啊。

好笑的揩了下眼角,把杂志收起来放回原位。

生田从不收藏他的杂志,看过就算。所有种种都是这样,演唱会,电视剧,看过就算。不要唾手可及,不想自己把自己搞成怨念般的痴汉。

杂志看过再提起可以嘲笑下摆帅的角度。

电视剧看过再提起可以夸赞下帅气的程度。

演唱会看过再提起可以从专业的角度挑出些毛病,当然夸奖也是会有的。

所以。

不要再在演唱会中提到我的名字了。

曾经这样想过。却在演唱会过后搜索关键字,为自己名字出现的频率而窃喜着。

不是喜欢,也是很在意的人啊。

只是这份在意,怎么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喜欢。

这样的反复,折磨着自己。

所以才会想在这个时候做个告别。


这其实是幼稚的。生田自己也知道这点,像小时候跟弟弟吵架,狠狠的摞下一句再也不要理你了一样。

再也不要理你了!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敲门声把生田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是食堂的老板。

因为想重新绘制下招牌所以拜托来了。老板姓服部,长着像巨石像般的脸,毫无表情的,让生田把拒绝的话在嘴里兜了几圈都没敢吐出来。

“怎么会想到找我呢?”生田奇怪着。

您是画家不是吗!服部老板的声音也像石块一样,砸在地上能发出闷响。

噫,不,诶……

生田这才知道瑛太在电话里将他形容成了一个寻找创作灵感的失意的画家。

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画家。生田小心翼翼的,提了口气刚要拒绝就听见服部老板说也是,你们这些大都市里来的人怎么肯帮我们这些平民做这样的事情,大概我整间店加起都不如您的一幅画贵吧,可我家奥桑偏偏不信……

不不不……生田摆着手,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为自己制度了一系列的设定。

比如,他是因为手腕得了毛病动了手术后失去手感的新锐画家。

所以才想来这里散散心,重拾画感……生田摸挲下巴,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原来如此。服部老板果然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可是脸上却并未见遗憾。他说,先生,您就把我的招牌当做练手吧,画得不好也没关系,到了您要离开时还是画不出来也没关系的!


啊啦啦……

生田把人送出门后刚想烧壶水泡点东西喝,门又被敲响了。还是服部老板,这次抗来了新招牌要用的木板和一袋的食材。

就当是提前谢谢先生了!服部老板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让生田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肉,鸡蛋,鱼,香菇,生姜。

生田与这些食材对着瞪了好一会儿眼,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手机重新下载了厨房APP。




DAY2-3


山下醒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最近已经天天都要去健身房的状态了,底子在,练回肌肉是简单的事。只是要加上安排好的宣传和一些事前工作,时间便显得拥挤起来。

他喜欢张驰有度的生活,二十出头那阵子太忙,忙得连心慌都顾不上。当然那时也是不用顾的,毕竟他们都还在,他也在,跟以前无差的相处着,只是参加综艺时坐在边上的人不是熟识的人而已。可那又怎么样,leader的头衔多少还是激起了男人的责任心与担当感。只是熬过了那段时间后方觉无谓罢了。


起来洗完澡后接到马内甲的电话,说是要把剧本送来。问了对方所在的地点后,便想着也回事务所一趟,便让对方不用过来了,寄在工作人员那里就可以。

回事务所,与管理层打个招呼,收拾下寄在那里的物品,顺便报销下发票。在这几件事当中,与管理层打招呼在以前是相当不愿做的事情,当时幼稚的想着将来的自己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应和着说着让握有权力决定的人高兴的话,在那时看来是不齿的。还中二的提醒自己将来可不要成为另自己的讨厌的大人。

可等到了不知不觉做这样的事时才明白讨厌的不过是某个状态下的自己。妥协着与人相处之道的并不包含在其中。可有时还是会厌恶自己,那个贪恋着的丑陋的自己。


山下的生日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是有些礼物拖到前不久才寄放在那,礼盒里写着祝福卡片和落款,一一给这些人发去谢谢收到礼物很喜欢之类的消息。整理妥当后才眨了几下眼睛,想着今年好像又没有他送的礼物。

走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前辈。对方因为成团二十周年的关系,活动一下子激增起来,往返事务所也变得较为频繁。

山下挂着微笑,问了好。

前辈一如既往的低气压,嗯嗯哦哦了半天好像才反应过来后辈是山下智久般,问了下元气吗便不再多话。

还是有点前辈苦手的吧。山下不自在的保持着笑容。这是他直到现在还克服不了的缺点,应该可以称之为缺点吧,如果对应的那人把这项称为优点的话。

果然在告辞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前辈在嘟囔着那个名字。

斗真啊……


斗真啊,好像很久没看到了。前辈突然叫住了山下,抛出了这样一句话。原就因为名字而心慌的人一时间怔住了,大概露出了这几年来最真实的表情,那反应让前辈把话说得迟疑。

嘛,我也不该问你的。

不,没事。只是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那小子啊,上次随随便便的就叫我出去喝酒了,到的时候才发现大前辈也在,也不提前说一声害我差点出糗。

说到斗真,前辈话开始多了起来。还好没忘了让山下先走,挥了挥手,又像自言自语的说到,应该问润的才对。


是啊。

怎么会问我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失去了被询问的资格。斗真怎么样,斗真受伤了,斗真这笨蛋你去好好说说他,斗真是在哪里健身的,斗真上次说想看落语去看了没啊……

种种的,一条一条慢慢的消失在耳边。

回过神来时,听到的是有女生在喜欢斗真,还托人把这消息转到他耳里。

于是赶紧迫不及待的交了女朋友。

迫不及待的把这事告诉斗真。

迫不及待的失去了原本的位置。


晚上九点了还有杂志要拍摄。到了现场跟马内甲说要喝咖啡。

你吃了吗,空腹喝咖啡不好。马内甲尽责的问到。

多少吃了一点。

多少那就是没有了。马内甲从他SOLO后跟他至今,对于他的言辞有自己相当分辨的能力。

山下笑了笑,说等下拍起来不好看。

又不是anan,不需要你露肚子。这样说着的马内甲买了咖啡后没忘塞了块巧克力给山下。


巧克力被龟梨和也分去了一半。比起山下他是更需要补充体力的那个,可是连轴的宣传和拍摄让他连吃口便当的时间都没有。

啊,今天的慰问品是飞弹牛肉饭团。一定很好吃。两人等待拍摄的时候,龟梨这样说到。

那是什么鬼东西。山下呵呵乐,化妆师的粉团恰好扑在他嘴上,喂了一嘴的定妆粉。

于是换成龟梨大笑起来。

笑完后显得有点冷清。他们都不是爱闹的性子,连大笑都不符合设定,做了不符合设定事后变怪异的觉得尴尬。

或者也只是自以为是而已。龟梨闭上眼补眠,跟山下说上次坐在一块化妆时咱们才几岁。

山下嗯了一声。

那时候还是老长痘的时候,粉怎么也盖不住,会被年长的化妆师啰嗦几句。现在是不长痘了,可也越来越少遇到比他们年长的化妆师了。

那家汉堡排还在吗?

山下唔了一声,说还在啊。

吃完汉堡排吃拉面,再拐道吃一份炸鸡。龟梨那时怎么也吃不胖,倒是山下圆了一圈脸。

龟梨突然闷闷的笑,山下问他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有一次你的钱吃光了,电车卡也没钱了,其他人又都上了车。

山下也噙了笑,那时他们一到站点就看到车子要发动了,一个个的赶紧刷卡过闸冲进车里,就他被拦在闸外。大伙大呼小叫的又哄堂大笑,那时随便点什么事都能笑上半天,何况是这种糗事。

那天山下是走回家的,打车舍不得,仗着年轻,气鼓鼓的像人形河豚走在路上。

人形河豚是斗真说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他,蹲在便利店门口,说好慢啊。

山下那时嘴还是撅着的,说你怎么在这。

明明是高兴的,偏偏要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所幸斗真也没跟他计较。

他说。

还不是怕你哭,哎呀一路哭着回家,这画面太难看了。


现在倒好了。再委屈也难以哭出来。更没借口让你陪我回家了。


年少的时候是不服输的。山下知道自己看着谦和,其实骨子里特别不服输,这点不服输他藏得很好,只在斗真面前表露出来。故意唱着反调,故意等着他来指责自己,故意在他提出意见时反呛回去。一副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怎么样的架势,回回吵得横眉瞪眼的。

同期的年长些的来劝架,把两人强行分开,各占了个角落生气。过没多久就能和好,回家还是同条路,同个车站。

干嘛老是跟斗真吵?

不记得谁曾提过这样的问题。那时的回答现在想来也是好笑的,因为看他不顺眼啊,因为他很烦啊,因为这个因为那个,最后不过就是因为,他不看着我啊。

他眼里的怎么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像山头活蹦乱跳的兔子,一不小心就没了踪影。

是在拍纯爱剧时听了别人的调笑才反应过来。

“都这么多年了,喜欢你就欺负你这种事怎么还是没变,现在的小孩子,以前的小孩子,通通都一样。你说是吧山下君?”

“啊……是啊。都没变。”


毕竟心意难以脱口而出,甚至难以察觉。等到了察觉时,又为时以晚。

高兴因为你,生气因为你,甚至难过也是因为你,这本身就是让人难受的事,当情绪全因一个人而起伏高低的时候,自己便变得不像自己。

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山下那时模糊的感受到了这点。闭着眼睛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无限缩小的自己处在无限放大的空间里。小小的,安心的,蜷成一团。



DAY3


既然都是事务所的人,宣传地转了一圈,最后不免落到关西人手里。

只是待在乐屋里就已经不得安宁,被这个拍下肩被那个摸下脑袋,这是年长的权利。锦户亮抱着膝盖笑得傻乎乎的,村上看不过去,方言直往外嘣。丸山羞涩的坐在一旁,被吐嘈了才说近看真是太帅了太好看了,忍不住心跳得太快。

山下笑了下,他应付这种向来苦手,不出意外的被其他人大声的嘲笑着。丸山说上次斗真君来你也是这么说的!横山说他就没改过词啊。然后又是哄堂的乐。

涉谷昴倒是一反常态的安静,只坐在边上笑。工作人员通知准备的时候,他落在了后面,横山碰了下他的肩膀说怎么了?

涉谷说刚差点说错话。

横山发了个疑问的语气词。

涉谷本来不打算回答,挤着从横山边上走过,倒是横山反应过来说我也想看。

啊?哦。涉谷点点头,说就是啊,一块的话肯定很好玩。

他们在一块的话肯定很好玩这样的记忆停留在十多年前,那时他们也还在东京,闹哄哄的,却又微妙的分成了关东关西派,真正不在乎这条三八线的没几个,斗真是其中一个。

处得多了,便经常能在后台看到山下和生田吵架。有阵子他们还取了名,叫做山下生田的日常行为。主要分为今天吵了没,今天为了舞步还是鞋子吵,今天……哦,今天竟然为了扣子吵。



山下走在中间靠后,听了一耳朵,好像捕捉到了斗真的字样,刚想放慢脚步听得真切些,锦户亮便转回来拉着他,说录完了一块喝酒吧。

几个人听着也吵着要参加,于是刚的话好像被随的抛在马路边上,又被风吹走,连捡都捡不回来。


原是要一录完便回东京的,结果因为聚会的关系变成了隔天一大早再走。热热闹闹的进了和式包厢,掩不住的大嗓门生怕隔壁不知道这里坐着一屋子杰尼斯似的。

正要调侃这点,包厢门真的被敲响了,不是伙计或老板的样子,说着抱歉打扰了。

犹豫着,还是胆子比较大的村上去应门。

“听到声音想说很像啊,没想到真的是你们。”敲门的竟然是瑛太。连锦户亮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从最里面爬了出来,说你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是在关西嘛。”瑛太喝高了的样子,一直咧着嘴。幸好真的是你,不然就糗大了。

大伙应和着,说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客人你可怎么办?

“装做只不过是和瑛太长得比较像的素人而已。”瑛太被迎进了包厢,坐在了正中间。他与锦户的私交算是一般,但上次因为斗真的关系,两人之间好像又熟络了几分。

锦户亮担起招呼的责任,只好暂时把山下给冷落在一旁。

一群人聊起来不会冷场,往往一个话题还没聊完另一个话题便又冒了出来,山下有点应接不暇,干脆还是充当起听众的身份,这边点点头,那边附和一句是啊是啊。

瑛太显然也遇到了跟他一样的问题,晕头转向的点头附和着,好一会儿才想起搁在裤袋子里的手机膈得慌,便掏出来放在桌上。

有未读信息。锦户亮指了一下手机,说别是太太的吧。

瑛太呵呵的滑开手机,又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其他人,又低头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香鱼吧?香鱼要怎么做?”


“香鱼?确定是香鱼吗?”横山最先问到,后面的声音也不断冒出来,是用烤的吧,诶是太太在问吗,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太晚了点啊。


“是斗真啊。”瑛太往前看着信息,脸上是浅浅的笑,说为什么说是我的错啊,画家这个设定不是很好吗,香鱼不会做就算了,怎么连香蒜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气氛因他的话语冷了两秒钟。

山下还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时,横山已经掏出电话了,刚开了头就捂着嘴笑,对着其他人说这家伙竟然已经睡了。

“太早了吧?!”涉谷昴扑过去抢了电话嚷嚷着,说你一个休息在家的怎么能比我们这些在工作的人还要早睡。

不是,我们现在可是在喝酒哦。

就是因为瑛太在这才看到你发的信息嘛。

竟然还做起饭来了。

手机被轮了一圈甚至连锦户亮都分到一句香鱼当然得烤着才好吃啊。


山下正襟危坐着,心思随着手机在屋子里绕了一圈。

锦户亮说完后,村上嚷着蒲烧要蒲烧才对伸着手要抢回电话,两人就在山下左右两边隔着桌子扑腾着,应该是看得头晕了,要不也不会想都不想的就把手机拦截在自己手里。

两边的人有一瞬的安静,不约而同默契的不再去抢,连瑛太也盯着他,加起来八对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还带着点说不明的期待。

山下觉得手机被大伙握得湿漉漉的,亦或是自己手潮。

清了清嗓子。

“我喜欢煎的。”


DAY4


“……煎的啊。”生田把手机拿开看了好一会儿,屏幕显示着横山的名字。

“哦,煎的啊。”手机重新凑回耳边,侧着身子抱着枕头,窗外的月光泻了半边夜色。

挺奇异的,刚手机那边还闹哄哄的,为什么轮到山下拿到电话就安静下来,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生田细细的吸了口气,想着借口要把电话挂掉。

比如。

“我好困啊……”

脱口而出才觉得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味道,刚想补救就听对方说,那你好好休息啊。

“还不是你们打过来的。”对话神奇的进行了下去。

“对不起了呐,不过,连香鱼都不知道怎么做?”

“说得好像你会做一样。不是也只会做蕃茄鸡肉锅吗。”

“……诶,你知道啊。”

“知道啊,你自己说的啊。”生田被熟悉的音调催得迷糊,不知不觉讲出这样的话。


手机还是被抢走了,喝高了的人不再注意气氛,亦或是山下的表情让人觉得必须要有所打破的好。

被抢了手机的山下木了两秒,然后转过头跟锦户亮说。

他有看我的节目。

锦户亮不明所以,点头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们也看了啊,你是指MJ那环节吧。

哦……

心情又莫名的DOWN了下去,然后被坐另一边的村上不轻不重的撞了下肩膀,说你啊。

“我?”山下眨了下眼睛。

“一副失恋的样子。”



DAY5.5


电话的事像是个小插曲。末了他们又继续喝到了天亮。横山做为勉强还清醒的人叫来了车要送山下去车站,瑛太这时也晃悠悠醒来说自己也要回东京。

一并送了还省车钱。横山乐呵呵的把人塞上了车。到了车站三人并排站在洗手间里洗了脸,勉强恢复了点精神,横山又让他们俩人等着自己去买车票。

幸好天也才刚亮,来往的人不算多。瑛太摸出硬币买了咖啡,将其中一罐递到了山下面前。

刚坐下来拉开易拉罐就听到山下说,他怎么会想到跑那里去。

瑛太奇怪的转过头,私底下的他不擅言辞,遇上同样不擅言辞,却又不是本质相同的人便会冷场。

山下的侧颜相当好看,高挺的鼻梁,利落的短发,耳垂上的耳钉闪闪发亮。是在私底下也依旧发着光的爱豆领军人物。

山下也没有看向他,瑛太拿不准这话是问自己还是自言自语。出于礼貌还是顺着往下说。

“好像是因为去年年末身体不太好的原因。”

如果跑去偏僻的地方找不到人喝酒,说不定可以减少点酒精的摄取度。当然,人偶尔还是会想要远离人群一下,最近总静不下来,觉得周围都吵哄哄的。

生田是这么跟他说的。瑛太表示理解,还补了刀说上了年纪了是该多照顾下身体。


啊……那时候啊。山下这样说到。

瑛太嗯嗯的点了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看到山下突然以极大的热情向他问起乡下度假别墅的事。

是什么样的地方。在哪个区,啊,是挺偏的啊,不方便吧去一趟,是嘛,还可以这样啊,交代人来打理,这是当然的,不然谁会愿意啊……

“那里有溪水,香鱼一到季节都是成群结对的……”瑛太正讲到自己钓香鱼的经过,横山回来了,手上拿着票。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横山接过咖啡豪气的一气喝了半瓶。

“怎么钓香鱼。”山下这么说。

“诶,竟然还会钓香鱼。”

“你不也会去买车票。”难得的这样吐嘈着,说以为依赖马内甲后该什么都不会了。

横山说你是不是在小瞧我呀这家伙。

山下笑着摆手。

瑛太站在一边看着也乐呵呵的,他们一块等着发车时间到来,然后与山下一块上了车,同横山挥别,谢谢他的关照。


刚坐上车还清醒着。瑛太秉着礼貌与山下继续保持着闲聊。想话题是件痛苦的事,如果这时身边的人是生田就好了。

这样想着,不免感慨下像你们这样也挺好的,从小认识,一块努力……看到自幼就认识的人在努力的样子一定感觉很好吧。

山下嗯嗯的应着。说就是什么事对方都知道,有时也挺不好意思的。

瑛太说我大概懂。会被拿出来吐嘈吧。

山下说那是非常不留情的吐嘈啊。

瑛太哈哈乐,说上次也是,斗真都急了。

山下问到,说了他录节目录到一半跑去上厕所的事了吗?

瑛太瞪大了眼睛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有啊。山下好像突然冒出了点得意感,表情上写满了那家伙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的感觉。

瑛太于是被迫听了半途生田的糗事。

说是半途的原因,是因为山下在行程过半的时候便下了车。

道别的时候其实有点好奇,不是说了要回东京,现在又是要去哪里。不过这点疑问很快抛到一边,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补会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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